只是Annie

莫得感情 不愧是我
爱发电Id:一生要强的安妮

【Lay兴】适者生存(上)


*《一出好戏》脑洞

*部分剧透,慎入

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“马小兴!干什么呢你!还想挨打是不是!”


“手脚麻利点!别磨磨唧唧的!”


“你,说你呢!那个戴着眼镜的汽修工!张总付你钱就是让你把车修成这样是吧!”


过去的记忆在脑子里炸开,恍惚间似乎还能听到师傅的谩骂和同事们的嘲笑,马小兴一时分不清自己究竟荒岛的生活是场噩梦,还是陆地上的生活才是噩梦。


一个月了,从海上遇难到流落荒岛,已经过去一个月了。


马小兴用大衣擦了擦眼镜片,可惜大衣上的泥污让他的镜片越擦越脏。


他还能活多久?


小兴茫然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,伸着两条腿,望着天空,看着偶尔飞过的几只海鸟,非常希望自己像它们一样长出翅膀,飞出这个海水和岩石打造的牢笼。


“小兴。”马进拿着两个野果子,从后面爬上马小兴坐着的岩石,两个果子全给了他。


“哥你这……”


“吃吧,知道你饿了。”


小兴一手一个的握着,闷头吃了起来。


马进用肩膀撞了他一下:“想回去吗?”


小兴没说话,闷闷的“嗯”了一声,心里却有些犹豫——


他想回去吗?如果回去了是另一场噩梦的开始怎么办?


“想回去今晚上来找我,皮筏子我已经做完一大半了,晚上来帮我收个尾,明天我们就走。”


说完,马进不怎么灵活地怎么爬上来的又怎么爬下去了。


马小兴看了看远处的海平线,又看了看眼前的野果子,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容。


不管怎样,他还有他哥,他哥会护着他。




小兴跟着马进做皮筏子做到了后半夜,轻手轻脚的返回大家休息的山洞时已经筋疲力尽。小岛上什么遮盖物也没有,小兴感觉自己才迷迷糊糊的睡下,就被小王带着口音的大嗓门吼了起来。


“都起床!起床!今天还要继续去搜集食材!不许睡懒觉,等饿死了有的是时间给你们睡觉!起床!”


“怎么说话呢……”张总对这个新晋“领导人”的管理政策非常不满意,但在这个没有秩序没有法律的小岛上,他就算有天大的意见,此时此刻也不敢跟他正面刚。


小兴听到张总嘀嘀咕咕的抱怨,心里轻笑了一声。


真是风水轮流转。


小兴跟着大部队溜达到海边,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,来到昨晚做皮筏子的海边。


他还看到了那个带着幼稚图案的黄色大船,刚上岛的情形他到现在都忘不了——


本来一直老老实实的跟着马进,突然被张总不由分说的拽走,让他修船。他反复强调这是船、而且他是学徒经验不够怕把他们逃生的唯一希望给彻底葬送,但没人理会他的想法。


这种只能成功不能失败的指令根本就是强人所难。


成功了没有夸奖,失败了两边不是人。


在岛上挨得第一顿打就是因为这件事。


小兴收回目光,紧紧的抓着马进的衣服,跟着他一起慢慢的向无际的大海中央划去。


还是他哥说得对,机会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。




“哇!——这是什么啊!”


两人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身边飘过来的北极熊的尸体,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。


“哥,世界真的没了吗?”


马进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,“胡说什么!”


“哥!这南极都没了!”


马进有些无语,不知道该安慰这孩子世界没有毁灭,还是该纠正他北极熊在北极。


无论怎么样,结果是不会变的,他们回去了那个岛。本来以为带着一个北极熊尸体回去能免去责骂,没想到却变本加厉。


他们被罚在岩石上继续划船,周围围了一圈人,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供人观赏。人群不是发出阵阵嘲笑,不听话还会有棍子打在背上。


或许这不是给他们的惩罚,或许这只是杀鸡儆猴。


小兴不知道,他只知道他的后背火辣辣的疼,而这漫无边际的惩罚还在继续。


“六千万!就算你拿了这六千万,你有命花吗你!”


“中了六千万不夸张,夸张的是在这里中了六千万。”


听了他们的话,小兴感觉到了背叛,一股怒火顺着血管就烧了上来。


“哥,你是为了那六千万才叫我跟你一起走?!”


“你就为了六千万让我给你玩命!”


为什么?


为什么又是这样?


每当他有一点依靠的时候,就会被欺骗,他的信任就这么不值钱吗?


“小兴,小兴,你听哥说……”


马进的话小兴一句也听不进去,生平第一次,他对这个一直很照顾他的哥哥产生了厌恶的情绪。




晚上,他蜷成一团缩在角落里,不敢动,谁睡不着。


他的后背很疼,胳膊很酸,眼睛被海风吹得也有些发炎,一天什么都没吃,只有珊珊姐偷偷的给他喝了一点水,被发现之后又是一棍子。


马小兴想哭,满腔的委屈不知道找谁倾诉。


以前他可以跟马进说,但是自从到了这个岛,自从有了那六千万,马进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。尤其是今天,竟然想骗他一起出逃,如果他真的葬身大海,他心里会有愧疚吗?


难道就因为他单纯,他傻,他二,所有人就都不把他当回事吗?


小兴到底是没忍住,面对墙壁偷偷流下两行眼泪,他死死的捂住嘴,不敢哭出声音。


“别哭了。”


恍惚间,他听到了另一个声音,音色清亮,有点耳熟。


“这一切不是你的错,而且哭也没有用。”


等一下,这个声音……怎么这么像他自己的?他是谁?


“你是不是好奇我是谁?为什么我和你的声音一样?”


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的?


“关于为什么我能知道你的想法,因为我就是你啊。”


马小兴平白感到一丝寒意,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把眼泪擦干,抱紧衣服谨慎的坐起来。


“别这么防备,小兴,我一直都在你的心里,关于你的一切我都知道。”


难道自己有人格分裂?


“差不多,不过我更倾向于我们是两人共据一体。”


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自己是潜在的人格分裂症患者?家里也没精神病史啊。


“之前一直没出现是觉得没必要,也怕吓着你。初次见面,自我介绍一下,我是Lay。”


累?马累?


“英文LAY,Lay。”


Lay觉得这个孩子着实有点意思,上学的时候家里没有教育好,毕业之后就进了技校,然后被马进带进了现在的公司,书本上的东西几乎都就饭吃了,不过倒也意外的善良天真。


如果不是这次的情况真的有点出乎意料,Lay是不打算跟他见面的。


“那……我,我可以跟你说说话吗……”小兴声若蚊蝇,低得他自己都听不到,突然意识到跟Lay交流他不需要出声,顿时窘迫得脸都红了,头低了更低。


“你的遭遇,你的委屈,我都知道。可是小兴,不要总是忍气吞声,你有想过改变这一切吗?”


“我不敢……我也没那么大本事。”


“你在怕什么呢?”


小兴想起之前在网上看过的一个段子,说所有一夜暴富的办法,都已经写进刑法里了。


Lay被他的这个想法逗笑了,不知道为什么,他格外开心,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如果小兴能看见他,觉得他大概笑得满地打滚。


“你,你笑什么!”


“我本来以为你心态都要崩了,没想到还能找段子来自我调节,哈哈哈,不错,很不错。”


“我没什么本事,如果再不会自我调节,大概很难生活。”


Lay的笑声戛然而止,小兴语气里的自卑和懦弱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扭转,但生活上、工作上,来自家庭、同事、领导给他的打压太严重,他所做的努力在巨大的逆境中根本就是杯水车薪。


“你想不想像张总他们那样活着?”


张总那样?马小兴做梦都不敢想,他最渴望、最渴望的就是一份普通白领的工作,然后娶妻生子,安安稳稳的过完他这一生。可现在看来,不用说什么稳定,就连活下去都是奢望。


“我可以帮你。帮你走到别人头上,不用再过那种谁都可以踩一脚的日子。不光是离开这个岛,而且让你活得自由,活得随心所欲。”


Lay声线温柔,蛊惑人心,他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。


“你能来到这里,既是幸,也是不幸。没了你原来的那个世界,这里的一切,都是重新开始。”


小兴脑子里甚至渐渐浮现出一个青年的模样,他外形跟自己十分相似,看起来却比自己好看多了。低垂的眼波流转,微翘的唇角清冷疏离,眉宇间的一抹藏不住的盛气是小兴无论如何也拥有不了的。


“跟我合作,重新建立新的秩序。失控的狼群固然危险,但只要成为头狼,所有的威胁顷刻间就会化为最锋利的刀刃。”


小兴有些犹豫,Lay知道这小子得过且过的过了小半辈子,一时难以抉择很正常,也不催他,就安安静静地等着。


“……我觉得,还是不了吧。”




距离拒绝Lay又过去了大半个月,Lay没有因为马小兴的拒绝而不见他,反而总是在夜深人静、四下无人,或者小兴心里委屈的时候出来陪他说话。


小兴到底还是原谅了马进,即使他真的因为钱一时迷了心智,但这么多年的照顾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东西,小兴忘不了。


期间他跟着马进一波三折,两次脱离队伍,未来就像暴风雨中的一叶孤舟,沉沉浮浮,没个安定。


最后他们找到了一个说不清楚是直升机还是潜水艇的残骸,在里面住了下去。马进倒也履行了他的承诺,再也没丢下过小兴,去哪都带着他。


有时候小兴会想,如果他当初答应了Lay,现在会不一样吗?


他会已经回家了吗?他想起当初第一次跟马进划皮筏子逃离。


还是会在这里当上领导者?他想到张总坐在船头举着高脚杯睥睨众生的模样。


又或者被那一群饿狼分而食之也说不定。


张总骗了他们,他说会带着他们离开荒岛,可他只是带着一群狼脱离原来的族群,重新划分领地,然后自己称王。


他以为他跟着的是解放者,是自由人,没想到只是另一个“老大哥”。[注1]


马小兴有时也很羡慕张总,他有学识,有阅历,有经验,有能支撑野心的胆量。可他为什么非得要这么多呢?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,能活着不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吗?


“欲壑难填。”


Lay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脑子里,把发呆的小兴吓了一跳,头一下就撞到本来就不高的顶部。


“没事吧?”


“还好……”


小兴揉揉头,发觉马进已经不在身边了,大概是出去打渔去了,快落潮了,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抓到。


“被张总诓了吧。然后又在小王那里碰壁了。”


马小兴无声的点点头。


“伤口还疼吗?”Lay似乎是发出一声叹息,难得的没有忽悠他跟他合伙搞事情。


“你怎么知道我挨打了?”


“我早说过,某种意义上讲,我们是同一人,你觉得你的事能瞒过我吗?再说了,以我对王的了解,你俩这种临阵倒戈又倒戈的行为,他不打你们才怪。”


“Lay,你说……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,”小兴把自己缩在角落里,紧紧的抱住双腿,迷茫的看着周围勉强遮风避雨的破烂,“我就不应该跟我哥参加这倒霉的团建,更早一点,或许我就不该来这个公司,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。”


“逃避从来都不能解决问题,小兴。”


“Lay,你感受过外面的世界吗?”


“外面的世界那么美好,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张总的公司?就是因为这个工作地点在双子塔附近,每次下班,一出门我就能看见。它太漂亮了,那么高,好像能够到云彩。”小兴的语气里染上一丝向往,谈到这些脸上不自觉的就会浮现出笑意。


“这个世界这么美好,我要求的不多,真的不多,可为什么……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!!”小兴咬住牙,抱住腿的双手指甲几乎都要扣到肉里,“穷就应该被践踏吗?一无所有就没资格得到幸福吗!”


一双温暖的手突然揉了揉他的头发,马小兴猛地抬头,发现马进正趴在窗户边看着他。


“没有谁天生有资格去践踏别人,更重要的是你不要自轻自贱。我们是人,不是动物。”


“哥……”


马进绕到门口走了进来,一屁股坐到小兴身边,像往常一样拍拍他的后背:“任何东西都是要自己争取的。”


小兴低下头,没有说话。


在马进看不到的地方,小兴的眼睛里突然迸发出阴测测的目光。


那是属于Lay的眼神。




TBC.


注1:老大哥

小说《1984》的人物,没有出过场,却无孔不入的监视着统治下的所有人,强权代表。




下半截有点长,还差点东西没写完,快的话今晚会发,慢的话明天上午会发。

情节跟电影有出入,有些细节记不清了,合理虚构。

电影真的很好看,OOC是我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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